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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萨/萨莫】持续存在(小扎特生病啦

#随笔,不明ooc产物,我不是专业的
#现代au,两个人都是音乐家
#是糖还是刀?嘿嘿,其实,就是篇狗屁不通的垃圾而已。

         一片枯叶飘落下来。萨列里下意识地伸出套着黑皮鞋的脚尖将它踩着摩擦几下,这片来自悬铃木的可怜叶子发出轻微的脆物爆裂声被碾碎成了粉末。
         几乎每天清晨他都从家出发沿着去往疗养院的行道路散步,这只是十来分钟的路程。傍晚他又散步回来,这使他能够以艺术家敏锐的感官捕捉大自然在日复一日的时间流逝中发生的细微变化。从秋到冬,从冬到春,从春到夏,这其中的渐变和突变怎样产生,怎样发展,一种温度怎样在人忙于自己的事务之时悄悄升高或降低到另一种温度,被束缚于工作或者病房之中的可怜人往往难以觉察。就算他们来往于城市的空气中突然目光一亮发现了光阴在自然界上发生的规律性作用——或是红枫凋零,或是枯柳泛青,也没有心情享受这一份窥探时间的小动作的乐趣。萨列里想到这里,就常常替那忙人和病人们无味单调的生活感到遗憾。
         铺着暗红烧砖的人行道笔直地向前延伸,一路有高大的法国梧桐为行人们挥洒阴凉,不过这条路少有人走。一天的时辰变化中太阳角度的移动让阴影长度位置早晚不同,四季的交替又决定了树上该滞留多少绿意。好在行道树多,夏密冬疏,萨列里是个夏天怕晒而冬天又爱沐浴日光的人,他于是很喜欢在这样善解人意的人行道上行走。秋冬季他爱沿着有棕红色建筑物墙壁的一边像一匹老马似的慢慢地踱步,双手插在温暖的大衣兜里夹紧胳膊,目光瞧着那侧光秃秃的纤长弯曲的树枝思考该如何恰当排列他那曲铺稿上的音符,就像上帝巧妙又天然地排列那些繁多的枝桠;夏天他就走在行道树令人安心的阴影下,直视前方快步地赶着希望赶紧到达疗养院,目光瞧的是路尽头一片房屋之间夹杂的湛蓝天空。
         眼下这片象征着奥地利之秋的枯叶咚咚地敲击着萨列里原本平和跳动的心脏:莫扎特已经生病快一年了。
         但是萨列里心情只不过泛起一丝波澜,很快就又恢复成镜面似的平静。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觉得生活会永远这样过下去,莫扎特可能没法好起来,但这病床上体力虚弱却精神饱满的小天才还能唱歌作曲,自己还可以每天来看他,他们合作写曲子、聊天、画画、阅读、弹吉他,两个人一起度过一天又一天愉快的时光……萨列里看不到现阶段生活状态会发生转变的理由。他对莫扎特不见好转的稳定病情不免困惑和焦虑,但同时又为他无论如何不致落入死神手里而放心,甚至还因为能够与莫扎特有如此多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内心体味着幸福。
         他怡然地走着,遇见正在疗养院里拿着医疗器具走出来的护士,照常那样向她微微行了点头礼。她也做出了同样的回应,萨列里注意到可怜的女孩抿着嘴眼眶泛红;但认为多管别人私事似乎有些失礼,他沉默地直接走了过去。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萨列里忽然住了脚步。“莫扎特先生,您早上好。”年长的音乐家有意站在门侧,端着架子朝屋内发出似乎礼节性的低嗓音问候。
         果然病房里静悄悄的没人作出回答,萨列里暗暗勾起嘴角。一切正和预想的一样,莫扎特那真实的性格当然会讨厌亲近的人和自己故作玄虚冷漠寒暄,所以他才不会搭理自己。
         萨列里时不时喜欢利用这种细节获得对方某些特定反应,来确认小天才对自己的亲近和爱是真实的。
         他微微笑着走进了病房,可是惊讶地发现,病人未回应自己的原因可能不是出于闹小脾气,而是由于他本来就不在这儿。
         角落里,一张白色、干净、整洁、空无一人的床铺,一个飘着白纱窗帘的大窗户。昨天早晨他还在这儿,昨天傍晚他还在这儿。
         “安东,您今天带了什么早饭给我?”莫扎特早就醒了,淡黄色秋阳透过半透明白色窗帘渲染了病人半个侧身。他背靠着五层垫枕直直地坐起来向萨列里伸出双手,空荡的袖管因为病人的虚弱微微颤抖着。于是萨列里大师顺从地弯下腰给了对方一个安抚意味的拥抱。一个敏感的病人单独地度过漫长冰冷的黑夜后总是需要温暖的问候。双臂环绕过病人凸出的肩胛骨,抚上隔着宽松病号服单薄的脊背,萨列里的心紧了一下。他坐上床边,递过手中画了金色星星的饭盒,病人露出虚弱而灿烂的笑容,顺从地拿出了大师亲手制作的早餐三明治吃起来,边塞满腮帮边含糊不清地替萨列里单方面大声宣布他对莫扎特的爱慕之情。“安东……您天天陪着我,给、给我的饭盒特意画上小星星,唔,还给我做这么好吃的早餐,我尤其喜欢里面的煎蛋——是因为您爱我对不对——不不,别反驳我,我知道!您不想和我做朋友,您想和我做情侣!”对此,萨列里面无表情,还是简单有力地否认掉了他“愚蠢危险的想法”。可他注意到这时一朵粉红的花在窗外的树枝上不合时宜地悄悄绽开,于是大师脸上泛起点红色来。
         安东尼奥回想着昨天早晨的情形。他昨天和我拥抱,吃掉了我做的早餐,还认为我要做他的男朋友。所以,他是真实存在的,他应该待在这里才对。毕竟一个害了病瘫痪在床的家伙,就算再渴望“libre”,他还能去哪儿呢?
         安东尼奥呆呆对着窗户外零丁挂着几片枯叶的树枝瞧了一会儿,再转头去看那张病床,果然莫扎特保持着面容苍白而眼神炽热的奇特仪态,又靠着五层垫枕躺在那里了。这才对。这才正常。萨列里放下心来,走过去把右手交给病人被单下露出的手掌里,左手拿给对方看自己新写的舞曲。我从来没有写过这种风格的曲子,可是我忽然想写,也许是想到你以前灵活蹦跳的样子了。和你跳这个舞也许不错。萨列里心想。他当然不能说,就对莫扎特微微一笑,莫扎特跟得了个吻似的,傻乎乎快活地笑眯成一双弯月牙眼。
        护士走到疗养院外面的小路上,充满同情地回头去,果然寻到了二楼飘白纱窗帘的窗户后面那个坐在空床上的孤独黑色身影,便再也忍不住了,脑袋倚靠墙壁难过地大哭起来。枯黄的树叶慢腾腾地飘落在她的脚下。
         从开花的三月阳春到凋叶的九月初秋,萨列里的梦和爱情依然持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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